年11月,中国(江西省)第13批援乍得医疗队抵达医院,开始为期一年的援外工作。回首过去,远离国土,在非洲大地上开展医疗援助,我的工作和生活简单、朴实而不平凡。这十个月,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……
第13批援乍得医疗队员和驻乍使馆工作人员合影
当地医疗状况:看病难、看病贵医院,医院,年由中国政府重新援建。从建筑到桌椅、插座电器、设备器械、药品材料,所有物资全部来自中国。建成后,医院交给当地政府管理,成为医院之一。中国政府每年派遣10名医疗专家,捐赠约万人民币的药品器械对该院进行援助。
医院一角
在面积上,医院相媲美,医院大门有一片宽阔的广场,广场上的旗帜下面有刻着象征中乍友谊的碑文。医院由十几栋一至两层的房子组成。院内绿树掩映、鸟语花香,较周边的黄土街道显得与众不同。
这里的眼科、口腔都独立成科,有单独的门诊病房和较多病源。我援助的专业是耳鼻咽喉,除了我之外科室有五位乍得同事,其中有三位是负责医疗的医生。事实上,这三位医生都是三年制的护理专业出身,只取得了乍得卫生部颁发的技师资格证。在乍得本地人当中找不出持正规医师证的耳鼻喉科医师。
来看病的患者挤满了走廊
乍得存在看病难、看病贵的问题。当地人做事不紧不慢,医疗效率不高。例如,挂个号他们也许都会在电脑上磨蹭半个小时以上;遇上急诊也照样磨叽,并且要等到一大堆检查结果缓慢出来后才开处方。年我们听闻这样的可悲经历:华人同胞因腹部外伤,在CT室门口等待两个多小时,最终不幸离世。在国内,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故,再复杂的环境也绝不允许医生出错。乍得医疗机构效率之低可见一斑。
乍得医疗费用昂贵。比如,我科的一个普通号是西法(约合人民币8元),血常规一次西法(约44元),医院的普通CT是0西法(约元)。因此,看病只是少数乍得人的奢侈行为。大部分乍得人,生了病还是靠自己硬扛。
援乍得医疗进行防暑降温知识宣传
在乍华人由于缺医少药,加上语言不通,看病普遍存在困难。为此,医疗队将驻地一个空置的仓库打扫、改造成临时医务室,以帮助同胞应对疟疾、伤寒等急性病救治。
在国内,静脉输液向来是护师的专业工作。在乍得,中国医疗队没有配备护士。因此,医疗组决定推荐我去学习静脉输液技术,使我“一不小心”成为了集医师、药师、护师于一身的“全能师傅”。
当中国医师碰到当地医师每一份新工作都需要逐步的认识、适应和习惯,我来医院工作的经历也是如此。与离开学校刚开始第一份工作不太一样,我在这里的耳鼻喉科受到了很高的重视。因为乍得医生们知道:这位年轻的中国医师是来帮助和指导他们的。
第一次接触到科里的同事,他们表现出了欢迎的礼节和友好的态度。我给全科同事准备了陶瓷礼品,并用蹩脚的法语向他们介绍陶瓷与中国的渊源。很快,我和他们建立起了友谊,他们也喜欢找我聊天。
医院耳鼻喉科医护人员们合影
当地病人普遍说阿拉伯语,需要助手翻译成法语让我听。起初,由于语言不流利,他们说出来的法语诊断和开具的检查、处方,我根本不懂;助手Adoum请我帮忙做什么,我根本听不明白;繁多的专科词汇和病名,我都还没记全。我有着强烈的沮丧心理,我觉得自己与中国援外专家的名号相差太远。
幸运的是,痛苦的日子在几周之后结束了。我的法语水平逐渐提高,现在我几乎能和他们调侃、打成一片。他们也渐渐接纳了我这位年轻的中国医师。每天早上都要“Commentcava?(你好吗?)”寒暄一番。我总是厚着脸皮说:“我是来向你学法语的。”
蔡医生正在为患者检查病情
我和助手每天一起坐诊、一起手术、一起查房。乍得的耳鼻喉科常见病、多发医院十分类似,前三位的病种分别为慢性扁桃体炎、慢性鼻窦炎伴鼻息肉、化脓性中耳炎。因此,在这里的医疗援助工作让我觉得得心应手。在援乍的第一个月内,我协助开展了0余台手术,每天接诊门诊患者约30余位,实实在在地解除了乍得患者的疾病痛苦。
由于没有医师资格,当地医生的每一台手术都要我上台一起做,否则他们就是超范围行医,虽然有些手术他们也操作的很好。尽管只有简单的器械和检查治疗设备,但由于有中国医师,医院已经成为实力雄厚的外科科室之一。扁桃体、鼻息肉等国内常见手术在这里也已经能开展。助手Adoum总是自豪地说:“我们科是全国实力最强的耳鼻喉科,Doc.Cai您是全国实力最强的耳鼻喉医生。”
由于出色的表现,我受到院方同事的肯定,也经常接到当地患者的点名求诊。我想,我终于可以扛起中国医疗专家这块牌子了!
蔡医生正在为患者做手术
每一位患者都是故事这里的人生活贫穷,加上卫生条件差、医保覆盖率地下,很多病都是拖到很严重才来就诊。
一名1岁的乍得姑娘,罹患鼻腔血管瘤,由于家境窘困,鼻部肿物从鼻腔长出直到附着在上嘴唇,在饮食和呼吸都受到影响时才来就诊。年1月1日,我和助手Adoum合作为她施行手术。她一入院,我即迅速为她启动绿色通道,在接诊的天后即为她行手术治疗。尽管手术器械简单,我还是努力圆满地完成了这台手术。
一名一岁的患儿,半个月进食困难,医院就诊。年1月14日,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父母敲开了我的诊室的门,请求我医治。我仔细问过病史,分析病情,最后通过X光片查出原因,是卡在食管内的一枚法郎硬币作怪。手术?这么小的孩子全麻手术存在很大的风险。但是不做就不行。仔细考虑之后,我决定试试运用Foley管置入食道注射水囊法。最终,患儿食管内异物成功取出,免受手术痛苦并完全康复。
一名患者正在接受耳部手术
“Jepeuxecouter!(我能听到声音了)”,年1月1日,一位患者在我诊室复查时,兴奋地说出了这句话。这位只有16岁的小伙子在数月前遭遇一次车祸,造成头部外伤、耳廓撕裂伤,进而左耳道闭锁并失去听力。接诊后我给他实施了外耳道疤痕切除+耳前皮瓣转移+耳道成型的手术方案,手术顺利,效果令人满意。
Alim是当地初级中学的一名学生,多年来耳后长有一颗坚硬的肿物,而且有逐渐长大的趋势。在听说耳鼻喉科有中国医生后,他的妈妈果断地带他来手术。看起来虽然肿物在乳突皮下区域,可手术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,主要因为肿物质硬,像骨瘤一样难以剥离。尽管如此,我没有顺着肿瘤作横轴切口,而是顺着耳垂根部平行方向作了纵向的美容切口,既完整剥除了肿物又顾及了伤口美观。患者家属对此非常满意。
年1月10日,头台手术拖到中午才1点多才开台。我考虑到这台全麻手术的小孩空腹已经超过了10小时,怕他饿出问题,所以我没有选择先回家吃饭而是直接上台为他手术。饥肠噜噜声伴随着整个手术过程,直到下午三点,手术才做完。此时我的胃肠安静了下来,可是已经不想再吃午饭。
中乍两国医生相互配合进行手术
那是一台儿童先天性耳前瘘管手术,得益于医疗队程医师高超的麻醉技术保驾护航。事后,回想起这台手术,对我和程医师都有着别样的意义:虽然我医院,搭台手术是常事,但这是我俩远离国土、在非洲大地相互配合的一次手术!
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次,为了完成手术我没有按时吃上过午饭;也记不清楚多少次,我利用夜晚散步或医院为患者查房换药。只是觉得:我是中国医师,我必须这样做才对得起贴在胸口的五星红旗。
“是看病,还是民间外交”年5月0日,诊室迎来了一位特别的病人——她只有7月大,但是她的病情却让人胆战心惊:持续0天不明原因的颈部脓肿,脓液外漏引起耳廓溃疡腐蚀。这让治疗变得异常复杂。“一旦颈部炎症得不到控制,很可能危及小孩生命。”我立即邀请扩大会诊商讨对策,邱翻译与家属建立起详细的沟通,普外科张队长提供了诸多会诊意见。我做出了首先切开排脓、边抗感染边找病因的决定。
作为年轻的主治医师,在国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严重的疾病。于是,我利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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